花儿不开（小说，已结尾）

爱无言

想学着写点故事，想体会下让身体来写作(此处欢迎随便想)，不是自己的头脑写。
----题记

有个女人，人到中年，却总也忘不了一个画面。

说一时不刻地忘不了，也不能说，其时她的生活中大部分时刻是记不得这个画面的。每天忙忙碌碌，忙完工作忙家务还有孩子，忙地总也睡不够。可一旦生活闲暇的某些时刻，这个画面就会跑出来，跑出来这个时，还会带出另一个。

另一个她比较容易明白，为啥总会想起，因为这个画面和丈夫有关。

她丈夫不是文艺青年，当年肯定没看过张爱玲的《倾城之恋》，但丈夫对她一见钟情，只因为她的低头。丈夫说看了那一眼她的低头就再也无法忘记了，直到后来追了几年，他们结婚。后来她读到《倾城之恋》时，她就想难道她是擅长低头的女子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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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认识十五年了，从二十五到四十，她觉得自己是开败了的花，枯萎的花瓣一片片落，无声地落，有时她也会怀疑，她开过花吗？每次给家里的花瓶换花束时，她在花市里看不够，各色各样的花朵都无比美丽，可最后她总是买回来一束花骨朵，红红的玫瑰花骨朵，扎在一起，她总觉得无比美丽，她不知为什么总是这样的花束吸引她欲罢不能。每次她都会斗争，让自己买一束别的，可这个斗争会让她更痛苦，最后依然她放弃，还是带着一束花骨朵回家。到家以后她会喷洒上水珠，看一滴滴水珠慢慢从花瓣上滚落，那花瓣丝绸般光滑高贵优雅，水珠更是宝石般迎着光，五彩的变化不断的光，她就这样子一看能十几分钟，然后才会想起厨房里的火或者闻到什么糊味…. 这样的花总是一两天就开花了，这时她就会惆怅失落，丈夫和所有的同事朋友都以为她就喜欢红玫瑰，她没告诉过任何人，其实她只是喜欢花骨朵。可这个癖好她也是害怕示人的，就和那个画面一样永远藏在她心底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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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和丈夫有关的画面是，丈夫谈起他想要他俩一起做的一件事。

那天晚上，黑暗中俩人并躺着，那一向都无话的俩人各自睁着眼睛睡着，闭着眼睛想着。突然丈夫说，咱俩一起去一趟法国吧。她说，好。她不会象别的女人那样问，为什么？她很羡慕那样的女人，也很想做，可她总是做不来。丈夫不问自答地说起原因。“法国有条街，很有名，你知道是因为什么有名吗？”她说不知道。丈夫继续说，那声音里带着一股悠悠，后来每次回忆起，她都怀疑是不是带着一种哽咽的，后来有一次她又回忆时，觉得那声音里有一种悲壮。丈夫说，“那条街是以换妻俱乐部为名的，就是去的人都是一对男女，然后现场俩人去和别的人，各自做各自的。”她没任何反应，没有说一句话。丈夫继续说，“你不用怕，你躺下，别的男人做的时候，我会在那里的，我会守护着你，抚摸你的头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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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啥害怕示人？喜欢花骨朵不是挺正常的吗？
等看下文。。。
莫兰 发表于 2011-12-13 14:46

    就你一个人捧场啊！想起Elf写那篇小说时的热闹场景啊.......55555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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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晚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。她不记得自己后来是否睡着了。旁边的那个人说完了之后很快就入睡了，月光透过纱帘照在他脸上，她看见他睡梦里带着一丝微笑，婴儿般的微笑。9岁的儿子睡眠的脸上的微笑已经很少有这样的笑容了。可那晚丈夫就睡的那么香甜。

这个画面后来每次想起来她都会咀嚼很久，牛吃了草以后也会这样子咀嚼的，可她不属牛，但咀嚼这件事似乎是她最爱做的最会做的，有几次她都很想告诉丈夫，她最擅长的不是低头，是吃草以后的咀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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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啊，最后那句话，太恐怖了
阿鱼 发表于 2011-12-13 14:57

刚才看铿锵三人行里，徐静蕾这期，你看了，就能看到我这个桥段的出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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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朋友因为搞换妻俱乐部而入狱的。
皮皮妈 发表于 2011-12-13 14:56

这听起来也挺刺激的，你讲讲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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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lf一定曾经在没人捧场的情况下独自写过的
莫兰 发表于 2011-12-13 15:07

    哎，我受打击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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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咀嚼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某个画面，画面里的任何一个细节，她都仿佛是导演，每次咀嚼时都在重拍一次影片，她会重新剪辑，重新配音设置灯光，她干着打字的活时可以咀嚼，她洗菜时，切菜时，擀饺子皮时，炒菜时，擦地板时，织毛衣时.......所有的时候她都能这样子咀嚼。如果有人给干活的她拍一部纪录片，一定是一部非常美的片子，她脸上的表情会似夏天蝉翼一样的细微地颤动和变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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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讲啥啊？就是他组织人换妻，反正他自己可以换别人的自己的老婆肯定不换，后来搞大了，有点名气 ...
皮皮妈 发表于 2011-12-13 15:12

哇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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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我不太能忍受落泪的结局。
mihujoan 发表于 2011-12-13 15:13

好吧，我想着点照顾你，如果我能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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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出生在夏天，正是最热的时候，满树的蝉，知....了....，知....了..... 的叫着，于是母亲给她取名知了。丈夫也随着父母这样喊她，不过他在没人的时候，会喊知，这是他对她的昵称。经常黑夜里他躺在她另一边想和她说话时，她会听见“知？” 她知道他不会转向她，也不会看着她，就和对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对话似的，她家的吊灯某次她心血来潮，也恰好换成了玫瑰花骨朵，黑夜中月光照进，总是感觉那花骨朵的花瓣聚合处太尖锐，一把把的细剑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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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灵小说。
皮皮妈 发表于 2011-12-13 15:23

此故事是一案例的灵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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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有一点点爱玲的风味哦！
莫兰 发表于 2011-12-13 15:28

哎，自己也刚发觉了，觉得被酸到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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蝉是最爱叫的，可她经常觉得自己真是辱没了这个名字。她羡慕那些口若悬河的人，可仅仅是羡慕。咀嚼和对着自己说话成了她的不二生命。

丈夫也是不多话的人，她经常想，不是这样的话，当年不会那么勇敢地抛家舍业地就答应他嫁给他，然后搬来北京的。她家在一个小山凹里，那里山清水秀，从小大人们孩子们都羡慕山外的生活，但她没有过的，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不生活在那里。她上学时成绩也一般，读书也算努力，可考不好她也从不介意，她最喜欢的事是帮母亲拉风箱烧火，火光总是照耀她的脸热热的，火光一闪一灭之中她喜欢感觉着温度的不同。要不就是绣花，拿着小板凳坐在家门口树下，看着山崖下远处的河流。可那年考中专，大家都报考，她没有不报的理由，但最后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她竟然就被录取了.....父亲挑着行李那年送她去县城，她从那里坐长途汽车去省城读书，这段时光的画面反而她很少想起很少咀嚼。省城里那几年的生活她也觉得乏味可陈，她是最盼望着回县城工作的，她想念母亲想念家里的风箱拉起的火，那些树，河流，包括知了的叫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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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业时顺利的她就回了县城，那时水利口在县城刚才开始设置一个点，于是她被分配到这个最新最不重要的单位，小秘书的工作就是每天早到打扫卫生，烧热水给领导泡茶，然后打字整理文件干领导交代的一项项的活。那时她干活时还不太经常咀嚼画面，她干活仔细，虽然不徐不缓，开始时让火爆脾气的领导很是着急，但很快领导就发现她是很出活的，从不多言，简直就是最好的秘书人选，任劳任怨的驴子，被蒙着眼睛只是围着磨盘转啊转啊，哪有领导不喜欢这样的秘书的？所以纵使后来这个单位不断扩大扩招，领导一层层地换，但她的工作一直都没有任何变化，不过是从小头的秘书跟着升到大头的秘书，到北京这些年她的工作也是这样子不变又变化，永恒的规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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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佩服能写小说的，我眼里，你们都是才女
心舒 发表于 2011-12-13 15:52

    我许了个愿，说考完试后写篇小说，希望上天让我体会到编故事的乐趣，能随意地编故事。一直忐忑不安，怕自己还是掌握不了这个技巧呢......

爱无言

19岁开始工作，她的生活一直波澜不惊，六天做着秘书，星期日那一天急急地赶着回家，依然给母亲拉风箱烧火做饭，然后天黑前再赶回县城。那时周末只是星期天，啥时候开始五天工作日的，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。

那个她后来总是咀嚼的画面什么时候发生的？是在改五天工作日之前还是之后？她也全部模糊了。想到这一点时，她就会很奇怪，自己真的老了？记忆力怎么就这么坏了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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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她经常安静地让人忘记她的存在，但她人缘还是很好的，再加上父母都憨厚老实，县城里也就那么大，互相都认识。所以那时也总是有给她说媒的。别的事情上，她一般都觉得听谁的都行，可这件事，她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是极不情愿的。几次以后媒人们也就感觉到了她这种不情愿，因为每次见面之后，问她感觉怎样，她总是笑笑什么也不说。男方来找她吧，也总是碰到软钉子，她总会有借口拒绝出去，那时的借口是考试复习，她在自考大专，大专考完了又考了本科。工作以后的晚上她就在那间宿舍里看那些课本和习题。还记得有个男的，好像是粮食局的，有一次硬是进了她的宿舍，他说就坐在旁边，她继续复习，不打扰她。可她难受地好像身上起了疹子，她无法允许这样一个男人在自己这么近的距离坐着。她的难受劲，男的也清晰接收到了，只好风一样地逃跑了。

就这样渐渐地再也没有人给她说媒了。

爱无言

我去补课了，倒是觉得自然。

然而在你这里，突兀的让我受不了。

可能谈话的对象不同，环境不同。
阿鱼 发表于 2011-12-13 16:17

    哈哈，不这样不能吸引你朝下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