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走边记（2002年5月 ）

语冰

从卫生间洗漱出来的时候，娃已经过了气头，窝在沙发里发呆。

好，锋芒已过，该我了。

我笑嘻嘻地对娃说，“小妮子你今天好幸福啊，早晨起来有香喷喷的油条和鸡蛋，刚好是100分。” 然后叹口气，“高小妮的娘就有点惨，她今天早晨兴致勃勃地起了个大早，煎油条和鸡蛋，为了让鸡蛋有滋味，还专门把鸡蛋切开，这可是好吃的爱心蛋啊。没想到她的娃一看到鸡蛋就哇哇大叫。”

然后我就扯着嗓子一通乱嚎，趁机发泄一下心里的郁结之气。

娃笑得窝在了沙发里，向我伸出手说，“快拉我上来。”

我恶狠狠地拉起她，“看在你是我亲生的份儿上，我就拽你起来吧。”

语冰

娃很自然地走到餐桌前开始吃饭。我却觉得自己不能白受了她的气，不肯就这样作罢（咳，说起来我真是个不肯吃亏的人啊，娃不厚道估计就是像了我），凑过去挤兑她，“有种你别把鸡蛋嚼碎啊，你整个吞下去才是个圆。”

娃很坦然地说，“到肚子里不算。”

切，这妮子脸皮忒厚了。

我又别处转了一圈回来，发现娃只吃了一个鸡蛋就不吃了，马上又抓住了把柄，“哎哎哎，要不是我把鸡蛋切开，你这才吃了10分啊，有种你把两个鸡蛋都吃了呀，你不是要100分吗？”

娃哈哈地笑着说，“你想撑死你的娃嘛？再说只得10根本就不可能，一道大题就20分。”

啧，不知道娃是因为像了我才这样不厚道又无赖，还是因为我生了这样的一个无赖娃才与时俱进地变得不厚道。

语冰

吃饭的时候，娃跟我们讲学校里的事。

娃说，“我们学彩色非洲的时候，老师问，一说到非洲，你们想到什么？”

我一听这个问题就想抢答，“我想到黑人。”

可惜我没抢过娃，娃在我前半拍说，“我同位周**马上就举手了。”

娃的同位是个非常好玩的小男孩，我和娃爹都很喜欢他，于是我忘了自己的抢答，兴致勃勃地问娃，“周**说什么？”

娃于是学着周**的语气，站起来说，“我同位。”

我联想到我的抢答答案，看着娃像个小土豆一样的小黑模样儿，立时笑趴在桌上。

娃也跟着笑得花枝乱颤，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憨厚样儿。我难得看到娃厚道的一面，更笑得差点断了气。

娃爹却对周**的答案感到很不满（木办法，皮肤白的人自尊心都强一点），很严肃地问娃，“然后呢？”

我也止了笑，兴高采烈地问娃，“怎么样，你扁周**了没有？”

娃很同情地叹了口气，幽幽地说，“嗯，他后来很惨。”

娃爹很赞同地点了点头，对闺女说，“好，给我狠狠地打。”

我....................

语冰

我很庆幸自己抢答没成功，否则也免不了一顿暴打啊。于是继续幸灾乐祸地问娃，“周**这么回答，你们老师说什么呀？”

娃嘿嘿一笑，学着她老师的语气说，“坐下。”

“那后来呢，别人都答什么呀？”我继续问。

娃说，“王**也站起来说，我同位。”

我继续笑，“你们老师怎么回事啊？怎么净叫些不靠谱的回答问题啊？”

娃很无奈地替老师辩解，“其实他们俩平时都挺靠谱的呀，不知道这次是咋回事。”

切，能咋回事，肯定是因为我们黑得太不靠谱了，才引发了不靠谱的言论呗。

语冰

那晚之后，我把这个黑人典故到处向人讲故事玩儿，闻者大多笑得顿足捶胸，不过也偶有特例。最可圈可点的反应有两个。

一是我娘。

她刚听周**说“我同位”之后，喜滋滋地问道，“他为什么那么说啊？是不是因为你闺女鼻梁高啊？”

我哀嚎道，“娘唉，人家学的彩色的非洲好吧？不是彩色的欧洲。”

我娘不解地问道，“那为什么说我们像非洲人？”

我只好公布了答案，“因为妮子黑啊，像黑人。”

我娘立刻就像娃爹一样不满意了（我就说嘛，皮肤白的人自尊心都强），她说，“胡说，哪有那么黑。”

我马上答道，“嗯，孩儿她爹也觉得咱不黑，让他闺女狠狠地打呢？”

我娘立刻就满意地笑了，笑了一下又很担心地嘱咐，“也别打得太厉害了”。

语冰

另一个是我同事。

她笑了一阵之后，很严肃地说，“高**的心理素质真好啊，别人这么说她黑她都没事儿，要是我小时候有人这么说我，我肯定恨S那个人了，哪还能笑得出来啊。”

我立刻就喷了，“高**是没事儿，有事儿的是周**好吧？”

写到这里，我的眼前出现一行金光闪闪的大字：我这人不记仇，有仇一般我当场就报了。

这说的不就是我娃嘛。

语冰

肤色后续：

娃昨天跟我聊天的时候说，“周**啊，前天说，关于我和乔*谁黑的问题，可以专门开一个辩论会了。”

听姑娘这么一说，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，心想，“周同学可真是个抗挫折又耐摔打的娃啊”。

果然，娃随后就嘿嘿笑道，“然后周**就遭到了混合双打。”

我哈哈乱笑一阵，说道，“我算看出来了，周**就是个没事儿找抽型的。”

娃郑重点头，“嗯，我们也都是这么想的。”

写到这里我有点惆怅，话说娃再有一年就上初中了，这样无忧无虑、心无城府、对男生顺手就打的美好时光，很快就要结束了呀。

语冰

昨天娃问我，“妈妈，蚂蚁被大象踩骨折以后，蚂蚁怎么办？”

我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奇怪，想着娃是不是又在给我挖坑，便神气活现地说，“蚂蚁可以去把大象踩骨折。”

娃没理我抖的包袱，认真地声明，“这是小升初的作文题目。”

咦，这个作文题目有点意思，我于是问娃，“那你想怎么写？”

娃显然是想好了的，便抬起头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，“我就写，蚂蚁在森林里还有其他很多的好朋友，他们帮蚂蚁找了医生治好了骨折，蚂蚁好了以后去找大象，对大象说，下次不要再踩我了好吗，大象同意了。”

娃的叙述让我默了默，第一个反应就是，“妮子啊，您写的这哪是小升初的作文啊，您这是二年级宝宝的童话好吧？”

但我肯定不能这么说啊，我可不是周**啊。

娃见我不做声，很好奇地问道，“那你想怎么写啊？”

语冰

我想了想说，“我就写蚂蚁被大象踩骨折，回到了自己的蚂蚁王国，治好了伤，从此再也不去和大动物在一起了，因为蚂蚁王国才是它的家。”

说起来娃比我勇敢乐观得多，她觉得养好了伤以后还可以去和大象对话，让大象不要再踩它，更难得的是，大象居然会同意。

而我的选择，看似平和无争，内里却是如此的悲观而绝望啊。

语冰

我感冒了，头疼、嗓子疼、全身疼，上班的时候还能打起精神来蹦跶，下班回家以后就半死不活了。

吃饭的时候，我趴在桌子上磨磨蹭蹭地吃，娃爹对我说，“面包吃完了，你晚上难道不打算给我们再做点面包？”

我这么难受，这厮居然还让我做面包，我感到很悲愤。

调整了一下情绪，我用平静的语气说，“我太难受了，吃完饭就得睡觉，我感觉我难受得都快S了。”

娃爹“奥”了一声，说，“那好吧。”

我吃完了饭，简单冲了个澡就趴窝睡觉了。可头疼欲裂，根本就睡不着。于是就那么躺着。

我听到娃和她爹在客厅里看了几段视频，娃就跑进来扑到我身边，小心地拉开我的胳膊，熟门熟路地躺了上来。

语冰

话说娃这阵子特别黏我，早晨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喊妈妈，我上班的时候必须抱抱才能让我走，如果不叫醒她我自顾自出门，她是会发脾气甚至落几滴英雄泪的。白天也经常给我打电话聊天。

娃这种小女儿情状让我既喜且忧，喜的是我们准青春期的娃还能这样黏妈妈，忧的是难不成我这个暴躁的脾气让娃有不安全感了？

鉴于娃目前的状况，她钻过来我也就认了，只是提醒她，“妈妈不舒服，需要休息，你不要打扰妈妈啊。”

娃继续向我怀里蹭了蹭，很好脾气地答复我，“哪有妈妈烦自己宝宝的？”

啧，这妮子不厚道啊，我都难受成这样了她还挤兑我。

我也很好脾气地澄清，“不是烦宝宝，是不舒服需要休息。”

娃没接我这茬儿，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我聊天，说她白天在家里都做了什么，说她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。

我琢磨着，这孩子心事重，估计是刚才我那句悲愤的话没唬住她爹，倒把她给唬住了。

于是也忍着头疼，有一句没一句地陪她说话。

语冰

但我实在是头疼得受不了，就把胳膊从她脑袋下面抽出来，自己翻过身，对她说，“你睡在枕头上吧，我要睡觉了。”

娃马上惊喜道，“我今天晚上可以睡在这里吗？”

我马上就同意了。

娃立刻欢呼雀跃着说，“那我得去拿我的狗狗，再刷个牙上个厕所。”说罢就嗖嗖嗖地跑出去办事了。

我.................

过了好一会儿，娃才安置好了跑回来，手里抱着她每晚都不离的毛绒狗狗，紧紧地偎着我睡了。半夜还不忘了唤我一声，等我应了才继续睡。早晨第一句话就是，“妈妈你的感冒好了吗？”

唉，下次我跟她爹放狠话的时候得留意不要误伤啊。

语冰

玉冰 发表于 2013-8-1 01:32
昨天我也头疼来着，就是一点故事都没有，6点就上床睡觉去了，娃爹承担了一切……

咳，我昨天也是吃了饭就睡，什么都没管，让娃爹和娃洗碗什么的。可是我不厚道，还是因为娃爹的一句话，在心里悲愤了下，自己给自己添了堵。

今天身体好点了，转了转念头，才消了娃爹的那笔帐，决定今天回去给他做面包了。

语冰

点评限制字数，在这里回复水天。

爱和没有期待肯定可以同时存在的。因为这完全是两码事啊。恰恰相反，如果把爱和期待放在了一起，那爱就不是真正的爱，而是借着对方满足自己的需求了。那爱就完全变成了一个负累，而不是自由和享受。

比如说我不舒服的时候，如果我期待着娃爹替我鞍前马后地体贴忙碌，那我就在身体不舒服的同时，又给自己的心加了一道束缚。这个束缚必须在我看到娃爹为我付出的时候才能解除，否则我就会失望、受伤，我就等于把让自己幸福的权利交给了别人。

期待越多的人越容易受伤，因为期待就是压力，内心真正健康舒展的人，是本能地去逃避这个压力的，所以期待往往就会落空。

最好的方式是放下期待，直接地表达需求，并且守住自己的需求。比如不舒服了，就要求休息并安心休息，不要惦记着事情没做完，孩子没人管，更不要有愧疚的心理（我现在多少有点为自己没给娃爹做面包而感到愧疚），照顾好自己就行了，相信没有自己其他人也都能过得很好。

根据无量之网和心想事成的原理，我们相信的事情准能实现，所以我们也能休息好心情好，其他事情也不会一团糟。内外达成了高度的一致和能量统一。

语冰

水天一色 发表于 2013-8-2 11:45
我昨个觉得自己挺有理的，现在又觉得你说的更有理的

不知道为什么，总是觉得期待是种爱的方 ...

我想了想，觉得我好像还是没说清楚。

要求和期待不是不能有，要是这些都没有了，那所有的需求和七情六欲也就不存在了，活着估计也就没啥乐趣了。

自由的关键是如何面对自己的期待和需求，能不能随时放下和调整自己的期待和需求。只有明晰了自己想要的，又不执著于自己想要的，内心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和满足。

这种由内向外的满足才是幸福的基础和可靠动力。因为我们把握的是自己的心，而不是其他人的。

咳，至于“喜欢你才这样闹你”，做为小情趣来调剂一下是可以的，自己别当真就好.........

语冰

娃吃西瓜的时候把自己的西瓜拿给我，让我咬上面那一块又甜又没籽儿的尖儿，可惜我的感冒还没彻底好，就很遗憾地对她说，“算啦，我还感冒呢。”

娃于是用刀把那一小块切了下来，喂给我吃。我哈哈笑，夸她，“这个主意好啊。”娃听了也很是得意，干脆把西瓜左一小块右一小块地切着吃，其间偶尔塞给我两块。最后看着被自己切得乱七八糟的习惯，笑个不停。

我觉得小妮子这个样子真是好，她从来都把对我的宠爱当成顺理成章的事情，娱乐的永远都是自己。拒绝我的要求也从来都是拒绝得毫不含糊，一点犹豫都没有。她的付出与索取、合作与叛逆都出自最原始的内心，不懂得什么叫高尚，更不知道委曲求全。她的头脑中，应该与不应该的界限非常的模糊。

我也经常喂娃吃西瓜尖儿，但总是有点心虚，怕宠坏了她，于是总是在她快吃到籽儿的时候掩饰说，“算了算了，这个是广告，后面该我了，你要吃自己来”。

其实孩子哪会被宠坏，她们习得的都是爱。

语冰

在魔术气球、软陶土、书、电子琴、钢琴和射雕英雄传的陪伴下，娃玩了一个暑假，又开学了。

这学期换了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，娃对她的新班主任感到很满意，认为她们讲课非常好，并对新班主任的记忆力表现出了接近于崇拜的兴趣。我笑她，“经历了周*（她们的上任班主任），你们居然学会了欣赏和感恩。”

娃不理我的不厚道，继续巴拉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。娃爹也感慨，“都六年级了，毕业班老师就不一样了，哪会还让刚毕业的小姑娘教啊。”

我点点头表示赞同，继续这个话题，“嗯，其实周*教到下学期就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。”然后转头问小朋友，“这次教师节你打算送周*礼物吗？”

娃表示她得一个一个的来，礼物能不能轮到周*还不一定，然后就继续巴拉巴拉巴拉地说一些这样那样的事，小嘴巴没一刻闲着。

娃爹又一次对着小朋友感慨，“你把你爹妈没说的话都说了呀。”

娃对她爹这种疑似抱怨的感慨很不满意，“说话多不好吗，像**哥哥那样不说话就好了吗？”

她爹赶紧说，“没说你话多不好啊。”

我也鼓励她，“我们还爱听你说话呢。”

娃这才满意了，继续动力十足地说啊说啊说啊的。

鼓励归鼓励，我还是被娃聒噪得头晕眼花，索性把头放在她的小肩膀上问她，“你说这么多话累不累啊？”

娃很坦然地答，“不累啊，为什么要累？”

我，我真心支持娃将来做老师................

语冰

教师节的时候，娃还是一如既往地给她每位惦记的老师挑选礼物。她准备了五六份礼物，分别送给她现在的语文数学英语老师、五年级的语文数学老师还有她二三四年级的班主任。娃曾经对她五年级的语文老师有诸多的怨言和不满，这次也心无芥蒂的精心挑选了礼物。

话说娃绝对不算是多外向活泼的娃，但她对所有的朋友、同学和老师都有着天然的亲近和友好，这点和娃爹真是像。

昨天晚上，我闲着没事跟娃找乐子，问她，“你送老师礼物的时候，老师都什么反应啊？”

娃立刻就神气活现地满足了我的八卦之心，她说，“妈妈，你来表演我，我来表演老师。”

于是我一份一份地送礼物，娃来表演老师。我被娃逗得花枝乱颤，手舞足蹈。

其实准青春期的娃也蛮好玩儿的。

语冰

晚饭后，娃把我拉进卧室，黑着灯，对我说，“我要告诉你一件事，你不要生气，我能告诉你已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了。”

好吧，都这么诚恳了，我还能说什么。

然后娃就对我讲了一个她中午和同学一起走了比较远的路，去吃麦当劳、吃冰激凌的故事。

我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了一幅半大少男少女们活力四射的画面。

娃搂着我的脖子对我说，“你没生气吧，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。”

我发现这小妮子真是个谈判好手，句句都直点要害，把我的软肋都看得真真的。

我摸了把脸，字斟句酌地说，“生气倒真不至于，但你知道这件事里，你们出了哪些问题吗？”

娃点了点头说，“第一，我们不该走那么远；第二，我不该借钱去买垃圾食品；第三，这个季节不该吃冰激凌。”

好吧，我真没什么好说的了，台词一句都没剩给我，只好在黑暗里默默发呆。娃搂着我安慰，“妈咪，可是我真的很开心。”

我有气无力地答道，“嗯，我听出来了。”想想又觉得不甘心，提醒她，“可是风险意识还是要有的，知道吗？”

娃搂着我，“嗯”了一声。我继续嘱咐道，“明天去把钱还给***吧，是我给你钱，还是用你自己的？”

娃说，“用我自己的吧。”想想又继续说，“***啊，这次带了100块钱来，她说这是她的压岁钱，你说压岁钱能这么花吗？”

接下来我们又讨论了一些压岁钱的用处和性价比以及价值观的问题，娃一直说啊说啊说啊，不停的提问题啊，直听得我头晕眼花。我发觉有个话痨妮的好处在于她青春期我也不寂寞。

语冰

娃越来越有自己的个性，但有个性并不妨碍她粘人。她还是会拉着我喋喋不休地说啊说啊说啊，有时候洗脚上厕所的空也要求我搬个椅子坐在她旁边和她聊天。

绝大部分时候，我很享受她的粘人。很享受和她勾肩搭背地逛街、逛农贸市场，搂着她说些无厘头的傻话；很享受她一到家就大叫着向我扑过来；很享受她在我忙着的时候，从背后抱着我撒娇。我仔细地回忆，发现我和我的母亲极少极少有这样的亲密时光，我和我自己的妈在一起都是冷冰冰、硬邦邦的，随时都处于戒备状态，无法放松。和娃在一起，我就像在冬日的暖阳里，慵懒舒适。

我希望这种状态能伴随着我和娃渡过她能量激荡的青春期，我能够越来越沉静自信地欣赏她的跳脱，发自内心地相信她能够稳妥地和自己所有的快乐、愤怒与忧愁共度。

有一次我看着蹦蹦哒哒、不停说话的娃，忍不住对她说，“知道吗，你非常可爱。”娃很随意地点了点头，无比顺溜地说道，“我知道。” 然后就一秒钟不耽误地继续她的八卦。

这是一个和我多不一样的个体啊。